愚智談 WiStupiDialogue
文化茶寮系列
Culture Jabber Tea House
2.23 西方文化 4
Western Culture 4
6/6/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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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2015
愚：上星期前輩説到文化的親和力問題，但意見跟我們的理解有很大的差别，前輩可以解釋你的理據嗎？
智：凡事不能只看表面，更不能只聽言論，而是要看實質行為及結果。你身處的位置也影響你的觀點，當你是被拉攏的對像，你會覺得來者非常親善，但當你是暴力下的受害人，你會覺得施暴者是魔鬼。前一星期，我提議你對二戰後的戰爭做個研究，有什麽得著嗎？
愚：我找過維基，然後是百度，還有一些網站，看後大致有個概念，知道二戰後的戰爭確是不少，至於參戰國家，我沒有真正統計過，感覺非常複雜，有些是內戰，但又有第三國的介入，要知道介入程度便要搜尋很多資料，不容易呢！
智：不同計算方法，數字上有一些出入，大致上是二百多至三百之間，根據一個美國網站 Washingtonblog.com 作者Carl Herman在2014年5月17日的的一篇文章(url)， 248次的戰爭中，有201次或81%是他們自己的國家發動的，這個比例數字，不同的資料來源相差不遠，算是頗客觀的。從民間意見看，基層反戰情緒佔多 數，但上層領導則明顯較傾向支持動武，所以文明是一個多面體，不能一概而論。好了，你明白為什麽了解一個文化或文明要看戰爭嗎？
愚：戰爭是各種手段中最暴力和極端的吧！是了，前輩，那同期中國又參與了多少場戰爭呢？
智：答對了；至於中國二戰後曾參與的戰爭，不計內戰有九場吧，是美國的5%左右。除了要50年代朝鮮半島對美國聯軍和70年代末在印支半島對越軍動用過數以十萬以上的集團軍隊作戰外，其餘都是小規模或並非直接參戰的。
愚：那從數量上來說，確是遠遠少於西方國家，怪不得前輩那麽肯定中華文化是和平友善的了。
智：老人家一直有一個構思，要看一個文明的文明程度，與其大談主觀感覺和一些抽像概念，不如將一些客觀的集體行為量化，製作成文明指數，戰爭是不文 明的侵略性行為(aggression)，可以用來製作負文明指數，指數高低，可以根據參與戰爭的主動性，規模及頻率大致得出；主動性可視作係數，開戰的 要負爭全責，係數是+1，被動應戰的可以豁免責任，係數是0，被動應戰一方在得到優勢情況下而主動終止戰爭更是可以獲得文明加分，係數是在0與-1之間， 至於規模和頻率，那便當是簡單的算術問題，如果以二戰傷亡的規模作基礎，當作100，那麽每塲戰爭的傷亡指數便可按比例算出，將同時間內每個國家的戰爭指 數累加起來，便是侵略指數，指數越高，便越具侵略性，亦即更不文明，這個依照客觀事實編譯成的指數，相信結果會非常有趣。老人家年紀大，不然也可能會花點 時間制作一個這樣的文明/國家侵略指數表。不過，從你搜集回來的事實資料，粗略計算，你覺得中西比較的結果會是怎樣呢？
愚：呃…，這個嘛，那還用説嗎?實在有點違反常識呢！唔，不過我想到了一點，如果一個國家是取得聯合國授權或當事國國民邀請，進行人道拯救或維和工作的，那便不該當作發動戰爭了，但前輩沒有説這類屬於豁免項目呢！
智：如果符合一些嚴格的準則，是可以當是被動應戰的，例如聯合國維和部隊的動武門檻。但這個發動戰爭的原因還是太客易被濫用，在歷史上已有無數次的 例證，特別是採用不對稱(disproportionate)的方式來應對肇事一方，用數以千或萬倍的傷亡人數作為懲罸，那便是濫殺，如何能稱為文明，正 是這種過份的反應造成更深的仇恨，促成恐怖主義的猖獗。
愚：那晩輩大致明白前輩的觀點了，
智：好吧，先由戰爭所在地看吧，二戰後有兩場死傷人數可以和二戰相提並論的大戰，便是發生在朝鮮半島的戰爭和持續二十多年的印支半島戰爭，發生在東 南亞洲，初期原來是內戰，也可説是代理人戰爭，但當南方潰敗，17個先進西方國家的軍隊直接軍事攻擊原屬勝方的北朝鮮軍，參戰國實際是西方國家對當地人中 的一方，由於兵臨中國邊境，主帥揚言要「進入」中國，導致成立僅一年的中國參戰，結果成功將西方國家軍隊向東南迫退至38線，做成南北分治至今。另一塲或 兩塲戰爭在印支半島，由法國意圖恢復越南殖民地宗主國地位的戰爭失敗開始，然後同樣是西方國家支持的南越一方在戰事上失利，令西方國家聯軍再度直接參戰， 結果慘敗而回，越南統一。這兩場戰爭令西方國家基本上沒有再直接軍事干預東南亞洲，其他沒有西方國家參與的東南亞洲戰爭都是較小規模和時間較短的，79年 的中越戰爭算是規模較大的一次，然後便是印巴的幾次戰爭和中印在62年的戰爭，中蘇的珍寶島之役只能説是小衝突而談不上是戰役。從東南亞洲的戰爭，你看出 些什麽？
愚：看來前輩未必願意聽呢，特别是韓風那麽熱，年青人熱愛南韓產品，才不明白為什麽有朝鮮半島的戰爭，也不滿意這結果。
智：好吧，先談結果，表面令朝鮮半島南北分治，但從歷史上有記載開始，除被外族征服期間，朝鮮半島從未有過穩定統一的政府，通常都是分裂為兩個或三 個國家，這現像必然有它本身的原因。至於有人對其中一方的生活方式不認同，那是個人信仰問題，但對當地人來説，那是沒有外國勢力直接操控下、長期面對敵意 軍事威脅及經濟文化上受到排斥的情況下發展出來的結果，引用現時流行的術語，那是歷史的選擇。再談手段，從兩個半島的戰爭，可以看到東西方文化本質的不 同，西方文化有很大的傾向以進取手段來實踐自己的信念，不同信念的人被視作落後，所以不惜把年青人送到千里之外的戰場去征服這些落後民族，強行推行他們的 生活方式，並不理會實際的後果，這往往釀成悲劇。本地的年青人因為認同他們宣揚的信念，便不加思考認同他們的手段，但實際上，結果並不能按主觀意圖發展， 反而可能激化矛盾或製造新矛盾，東方文化的主流，比較傾向做防守一方，一般在受到威脅攻擊後才還擊，很多時給人軟弱的感覺。
愚：那中國不是也同樣參戰嗎？
智：你能設身處地想，如果不是面對生死存亡，一個剛成立而百廢待興的政府會那麽愚蠢冒那麼大的險以落後裝備的軍隊對抗十多個先進國家的聯軍嗎？如果 美國應對蘇聯在古巴安放導彈的行為可以理解認可，那面對打到家門前並公開揚言要打進來的外國軍隊，應戰被解讀成好戰，便是雙重標準，過份迷戀一種信念而陷 入雙重標準是一種非常危險的處事態度，經驗老到的政客是故意而為之，年青人是不明所以而盲從，變成為求遂一己之願而不擇手段，你記得我曾説過大節不逾矩的 原則嗎？
愚：大致是説一些很根本的原則是無論如何不能違反，而一些激烈的手段，亦只能在非常惡劣的情況下才能使用，前輩還用清朝末年的情況做例子。
智：不錯，正是如此，如果大量民眾陷入悲慘處境，例如面對國破家亡或種族滅絕等人道災難，導致生靈塗炭，而且情況繼續惡化，不以非常手段制止無法解 救眾生，以暴制暴因此成為唯一的最後選擇；但如果只是自覺信念比人優越，或在相當的權利和自由基礎上要求享有更多，便不惜以破壞社會既有秩序和傷害他人權 利或自由的行為來脅迫他人依循，未立先破，令眾人的實際福祉為一些空泛而未必可行的理想而降低，那不過是以為善之名而行惡，跟興滅繼絕的非常情況是兩回 事。
愚：言下之意，前輩是説西方文化更具侵略性吧了，但這與不少人的認知有很大出入呢！
智：這正正説明認知和客觀事實原來可以有那麽大的落差，原因無非是個人的偏見和話語權向西方的傾斜。美國紐約州立大學水牛城分校榮譽退休物理學教授 林多良(應為梁之誤譯)在2008年將一首不知名作者的英文詩電郵傳給友人，後在國内外被輾轉閲，多誤以為是林教授的作品和觀點，從一些報導得知，他本人 不盡同意，但覺得一些觀點有趣 (interes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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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POEM FOR THE WEST by Duo-liang Lin (published by the Washington Post) When we were the Sick Man of Asia, We were called The Yellow Peril. When we are billed to be the next Superpower, we are called The Threat. When we closed our doors, you smuggled drugs to open markets. When we embrace Free Trade, You blame us for taking away your jobs. When we were falling apart, You marched in your troops and wanted your fair share. When we tried to put the broken pieces back together again, Free Tibet you screamed, It Was an Invasion! When tried Communism, you hated us for being Communist. When we embrace Capitalism, you hate us for being Capitalist. When we have a billion people, you said we were destroying the planet. When we tried limiting our numbers, you said we abused human rights. When we were poor, you thought we were dogs. When we loan you cash, you blame us for your national debts. When we build our industries, you call us Polluters. When we sell you goods, you blame us for global warming. When we buy oil, you call it exploitation and genocide. When you go to war for oil, you call it liberation. When we were lost in chaos and rampage, you demanded rules of law. When we uphold law and order against violence, you call it violating human rights. When we were silent, you said you wanted us to have free speech. When we are silent no more, you say we are brainwashed-xenophobics. Why do you hate us so much, we asked. No, you answered, we don't hate you. We don't hate you either, But, do you understand us? Of course we do, you said,We have AFP, CNN and BBC's... What do you really want from us? Think hard first, then answer... Because you only get so many chances. Enough is Enough, Enough Hypocrisy for This One World. We want One World, One Dream, and Peace on Earth. This Big Blue Earth is Big Enough for all of Us. |
下面是其中一個中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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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是"東亞病夫"，我們被稱為"黃禍"。 當我們被宣傳為下一個"超級強國"，我們被稱為"威脅"。 當我們關上門戶，你們走私毒品來打開市場。 當我們擁抱自由貿易，你們指責我們奪走你們的工作。 當我們分裂成碎片，你們的軍隊操進來想分一份。 當我們想把碎片拼回，你們叫囂"這是入侵，西藏自由"。 當我們試行共產主義，你們恨我們是共產黨人。 當我們擁抱資本主義，你們恨我們是資本家。 當我們有十億人，你們說我們正毀滅地球。 當我們嘗試控制人口，你們說我們侵犯人權。 當我們窮，你們認為我們是狗。 當我們借鈔票給你們，你們指責我們令你們國家負債。 當我們建立我們的工業，你們稱我們為"污染國"。 當我們向你們出售商品，你們指責我們令地球暖化。 當我們購買石油，你們稱之為剝削和種族滅絕。 當你們為石油而開戰，你們稱之解放。 當我們迷失于混亂和狂躁，你們要求法治。 當我們捍衛法治打擊暴亂，你們稱之違反人權。 當我們沉默，你們說希望我們有言論自由。 當我們不再沉默，你們說我們是被洗腦的仇外者。 為什麼你們如此恨我們，我們問。 不，你們回答，我們不恨你們。 我們也不恨你們，但，你們明白我們嗎？ 我們當然明白，你們說， 我們有法新社、CNN、BBC…… 其實你們想從我們這兒得到什麼？ 想清楚，再回答…… 因為你們只獲得這麼多的機會。 夠了夠了，這同一個世界已夠虛偽。 我們要的是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和世界和平。 這個藍色大地球大得足以容納我們所有人。 |
愚：這就是前輩所説的話語權和它的作用嗎？
智：哈哈，指鹿為馬的事，只有高下之分，沒有文化之别。當然，西方文化中，並非全部都具有侵略性，正如前面所説，民間反戰聲音不少，但從參與戰爭的 程度和數量來看，主流的西方文化明顯具有較強的傾向採用極端手段來實踐本身的信念，這個不單在處於強勢的形勢下出現，就是居於弱勢中，例如中世紀時的西方 國家，還是要組織十字軍東征，戰績乏善可陳，多是大敗而回，最佳不過是打和或小勝，卻仍屢敗屢戰，可見他們的頑強固執，是深藏在文化的基因中。戰後東南亞 的戰爭敗績令西方列強在越戰後暫時停止在區內的軍事行動，區內人民還成為被拉攏團結的對像，給東南亞帶來半個世紀的安寧；但在中東，非洲和東歐，戰爭便持 續發生，而參戰和助戰的一方或雙方，如前所說，都有西方國家在扮演著支配主導的角色，戰後大小戰爭近300塲，基本上都發生在西方國家境外，而絕大部份西 方強國都有不同程度的參與，這些是不能否定的客觀事實；可以肯定，當他們重拾信心，很大可能會重返東南亞，當自己的國土滿佈荷鎗實彈的外國軍隊，而族人都 被視作潛在的恐怖份子或落後民族，相信現時受寵若驚的部份人士，觀點便會改變。西方文化，是以劍和聖經來「兼善」天下的騎士和傳教士文化，戰爭被視作為文 化擴張的正常手段之一，所以歷史中，西方文明與同樣以劍及可蘭經來立國的穆斯林文明勢成水火，便毫不令人意外，即使是本身文化圈內的各民族國家，亦同樣戰 爭不輟，直至二戰後西方大部份國家才暫時放下矛盾，不敢再隨便挑起戰爭，可是對文化圈外的其他弱小國家，便一直沿用西方的騎士和傳教士精神。中華文化的儒 釋道哲理，其中之一是不強求，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而且同時體現在內外事務中；不説不知道，明朝海軍的實力，比起當時西方所謂的海上霸主葡萄牙， 荷蘭等都要強大，多次的接觸中亦勝多敗少，但中華文明一貫只求守護本土而非對外擴張，勝利後沒有把戰船開到别人家門前圈地，鄭和七下西洋的事蹟和西方大航 海時代的歷史，是客觀史實，中西文化的分别已是昭然若揭。
愚：好吧，算前輩説得對，中華文化對外交往的取態較為和平和友善，西方則較為進取，看來是有充份證據印證前輩的理論的，但對內的社會管理，中華文化便一直被認為是封建、保守和專制，不及西方文化開放，自由和平等，這個不會錯吧？
智：哈哈，用上「算」這個字，看得出很勉强，老人家知道你是不服氣的。這個嘛，時間差不多了，留待下次再談吧。
愚：好的，謝謝前輩，再見。
